(文: 陈旭军 图: ad110资料图片)认真拜读过安藤的3本书《论建筑》、《都市彷徨》、《连战边败》,获益良多。安藤以建成筑为出发点思考,总是给我很强烈的共鸣,阅读过程中也时时会兴奋起来,激发我的思考,也愿意经常重温一下,总觉得里面还有深意存焉——读一本好书的快乐,不外乎此吧。
如他对旅行的看法:“旅行就是离开日常的惰性生活,进行有深度的思考过程,是与自己进行对话交流的过程。”每年总要安排一些长途旅行,这些旅行好像是浇灌枯树的甘霖,让我的感官和心灵还能保持敏锐的触觉,“逐渐地使自己坚强起来”。
如他这么说:“建筑师不要坐等人家来委托自己做设计,而要时刻准备一些想法。“有多少人在时刻准备?大家都在忙着抱怨制度,抱怨业主,可曾为改变这一切走出一小步?
如他这么说:“即使有一时的不顺利,在愤怒还没有消失之前,想想再努力一把也许。。。。。。”
这种坚韧力不就是现今中国最缺乏的吗?通行的词汇是“将就”、“放弃”。
他谈到城市、建筑的保存和再生:“不依靠经济、以文化重建城市“、”保留,重新注入生命,让它在当今时代上获得重生。“耳闻目睹我们身边对城市、老建成筑的种种暴行,我们不也需用要发出这样的声音吗?
他喜欢的艺术家野口勇,他写到的震教派室内设计,他发起的“濑户内海植树运动”,都让我有一种知音难遇的惊喜。
因着这种阅读的体验,对他的很多建筑,如光之教堂,直岛等,也有实地参观、体验的冲动,是旅行中的重要考虑。
然而最近在上海的这次演讲,让我对他有了一些新的看法。
安藤当然是见惯世面的大师,在前面一个建筑史家“怀着激动的心情”的致辞中出场了。他从容,他自信,像明星一样在他的作品集上签名;他恢谐,以一些小幽默串起他整个演讲,博得在座青年的掌声。他的演讲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,但是一个细节却让我皱起了眉头:他展示了一张照片,指着照片中的一栋老房子说:“我几次要求房主,让我改造这栋房子,但都被拒绝了。不过不要紧”,他转而以轻松的语气,“这个老太太已经85岁了,没有几年了,我始终还是可以达到目的的。”我愿意认为他是在开玩笑,但情感上还是难以接受。85岁的老人和老建筑的生命相伴,都是值得尊重的。
举手提问时我没有轮到我。我的问题是:安藤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拿出部分自己在中国赚取的设计费,设立基金,鼓励中国的年轻设计师?
也许是我小题大做。我想起龙应台去年的一次讲座,以“企业家的人文情怀”为题。我们的建筑师,规划师,景观设计师,我们,什么时候具有了发自内心的这种情怀,这种诚意,这种视野,他们的作品才会超越作品本身。
当然,我还喜欢他的书,他的一些建筑,但以前由我自己刻划的光之十字已消失了。衷心希望他不是那种急着在中国这片热土中留下自己印记的“大师”。